&esp;&esp;温凌果然踌躇了一会儿,大概在计算。稍倾又问:“粮草呢?”
&esp;&esp;凤栖想:粮草不能说太多,怕他狮子大开口去要,于是说:“估摸着两万石吧。”
&esp;&esp;刚说完,又挨了一鞭,刚止住的哭声又“嘤嘤”地响起来,实在是痛得难以忍受。
&esp;&esp;温凌说:“你哄小孩子呢?四五万的军力,两万石粮食养得起?”
&esp;&esp;凤栖哭到疼得淡了点,才说:“树皮草根都在吃,养不起,就投降么?”
&esp;&esp;温凌愣了愣:“为什么不投降?饿死好受么?”
&esp;&esp;凤栖说:“横竖是死,投降你,难道能活?”
&esp;&esp;他又愣了愣,好一会儿才说:“也是。忻州和你似的,太倔,找死!”
&esp;&esp;鞭子顿时又举起来。
&esp;&esp;凤栖实在受不得那疼,跟他求饶道:“求你别打了。我不是敢跟你倔,但是我也想活命,应州处处险境,幹不思想杀我绝非一两日即便是你……你又真的有情意可言?将来早晚,我也是要送命的。人谁不惜命?”
&esp;&esp;即便是求饶,她也总有道理似的,轻易让温凌忍不住在反思:我对她哪里没有情意?
&esp;&esp;想驳斥,突然就看到她背上的两道长长细细的血痕,横贯过她瘦瘦的肩胛骨,随着她破烂的丝绸衣衫起伏着,她浑身哆嗦,背上已经被冷汗渍了一片。
&esp;&esp;这么看来,确实算不得“有情意”。
&esp;&esp;于是他决定先把想问的话问完,再一总地揍她。
&esp;&esp;“这会儿谁跟你谈‘情意’?我攻东城的时候,忻州西门和北门悄悄开了,逃出去几个人,是干什么去的?”
&esp;&esp;“逃出去?往哪儿逃?”
&esp;&esp;“我问你呢!”声音很凶。
&esp;&esp;凤栖噘着嘴,红红眼圈湿漉漉的全是泪,小心瞥了他一眼才说:“又没有人和我商议过忻州的决策,我怎么知道……”
&esp;&esp;但看他又举鞭,忙说:“不过我猜,是往并州方向求援了吧?两边夹击你,你就该退兵了。”
&esp;&esp;温凌嗤笑一声:“就你们南梁的那点实力,就算是四面环围我,都能叫我打得屁滚尿流的,还想我退兵?”
&esp;&esp;凤栖咬咬牙,想定了,故意说:“除非他们逃不出去,逃出去了,我不信你不怕并州的军力。”
&esp;&esp;“虽然逃出去了,但我还真不怕。”温凌说,“就像什么呢?”
&esp;&esp;他想打个比方,思忖了一下,把皮鞭在她眼前晃了晃:“就像你这细皮嫩肉的,怎么抗得了我这粗牛皮的鞭子?只有乖乖趴下挨揍的份儿。并州的军力,乃至你们南梁的军力,就是这么细皮嫩肉的娘们儿似的,只有乖乖跪服罢了!”
&esp;&esp;凤栖看那黑油油的皮鞭,鞭杆有他的拇指粗,用熟皮细密地编织着,柔软的鞭身亦是几股皮子绞成,盘成几圈捏在他的手里,恍如一条会冷不丁咬人一口的漆黑毒蛇。
&esp;&esp;实在叫人发憷。
&esp;&esp;但他对南梁的不屑一顾,又叫她愤慨。
&esp;&esp;不过好消息是,她盘马弯弓地从他嘴里探听出来:高云桐和宋益应该都逃出了他的包围圈,只是温凌并不在乎这么几个搬救兵的人而已。
&esp;&esp;感觉刚刚那两鞭也算没有白挨,总归是有价值的牺牲。
&esp;&esp;凤栖略略松劲,伏在地上“嘤嘤嘤”哭得可怜:“不错,我抗不过,疼死了……你能不能别打了?”
&esp;&esp;温凌颇有征服她的快意,笑道:“这会儿知道疼了?我再问你:从应州逃出去的时候,你有没有想过今天?!”
&esp;&esp;她害怕幹不思的主张,虽然可以理解,但她始终不信赖他,不相信他温凌的承诺,难道不该打?!
&esp;&esp;温凌想着这段日子里他夜来的辗转反侧,想着他少有的、仅仅对她才有的包容和呵护,想着他曾经为她伤的心,悄然落的泪,想着自己一颗心第一次着落在一个女子身上却被她无情碾成齑粉,他心里的恼恨就腾腾腾地上涨。
&esp;&esp;这太不公平了,他怎么能不恨她?
&esp;&esp;凤栖戚戚然哭了一阵,头发被他揪住,脑袋被迫仰起,他在她耳边吼:“哭什么?我最讨厌女人哭。”
&esp;&esp;凤栖抽噎着止哭:“我不哭了,可你这样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