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棉在一旁替干净帕子给她,余光瞥见她头发上有些不干净,像是沾了什么东西。红棉凑近了些,拿帕子擦了擦,奇怪道:“姑娘这是沾了什么?”赵盈盈亦蹙眉不解,将发丝拉近,嗅到了些许葡萄香味,忽然朝明白了。霍凭景替她剥葡萄时,似乎还未来得及净手,他们俩就亲起来了。恐怕就是那时候,他手上的葡萄汁水沾上了她的头发。“没事,是葡萄汁。”她拿帕子擦了擦,脑海里却又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些与葡萄有关的画面。葡萄汁水从霍凭景好看的指节上流下去,被她舔了……以及那多汁的葡萄在她口中被咬做两半,一半被霍凭景的舌头卷走,葡萄汁水在他们嘴巴里飘荡……赵盈盈动作一顿,对红棉道:“备水,我想沐浴。”她趴在浴桶边缘,下巴搁在自己手背上,还在回味那些缠绵的吻。手指不禁抚上自己的唇,轻戳了戳,又用牙齿轻咬了咬,而后松开。唇角不自觉地扬了扬。她意识到了,又压下去。而后,再次伸手碰了碰耳朵后面那块位置。当时那种感觉……和那话本里描述的倒是很相像。不能再想了。赵盈盈缩进浴桶里,让热水将自己包裹住,隔绝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。赵家与萧家的亲事发生了些许变化,但外头人并不知晓。这是两家人商量之后的结果,毕竟若是大张旗鼓,对谁都不好。赵婉妍坐在房中,林氏在她身边踱步,不由得叹气懊恼:“虽说这桩亲事成了,可为娘总觉得……”赵婉妍不耐烦地打断林氏的话:“行了,阿娘,别说了,你先出去吧,我有点累了。”林氏看一眼赵婉妍,嘴角沉了沉,终究只是叹气出去了。林氏走后,赵婉妍闭上眼,掐了掐手心。她当然知道林氏想说什么,这桩婚事虽然成了,她从赵盈盈手里抢到了萧恒,可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。赵盈盈不是那个失败者,反而是胜利者。而赵婉妍自己,却显得落魄狼狈。原本的萧恒是一块香饽饽,可现在,萧恒成了赵盈盈不要的东西,却被她捡来了。她若是还当块宝,实在是丢人现眼。赵婉妍一口气堵在心头,咽不下也吐不出。她越发讨厌赵盈盈了。她只有那张脸而已,凭什么总有这样的好运眷顾?萧恒喜欢她,那霍公子也喜欢她,那些男人总喜欢她。如果她没有那张脸呢?那赵盈盈将一无所有,也不会再有好运眷顾她了吧。那些爱慕她的美貌的男人们,到时候只会对她避之不及,不屑一顾。赵婉妍想到那种场面,畅快一笑。那该多么大快人心。暮色四合,庭院中的灯色昏昏,蝉鸣声与蛙鸣声吵吵嚷嚷。赵盈盈已然换了寝衣,掀开被子一角,正要躺下,忽地想起什么,又转过身,大步走向一旁的柜子。她打开柜子,小心翼翼从里面拿出几本话本,正是她打算以毒攻毒用的,还未来得及看。她将话本拿到床上,倚着引枕半躺,寻了个舒服的姿势,清凉的竹席消去些许暑气。在床头光线柔和的方形纱灯下,赵盈盈拿起其中一本话本,缓缓翻开 利诱这几本话本是赵盈盈让红棉去买的, 还是当日那家书肆,那掌柜大抵认出红棉,知晓她想要的哪种话本。赵盈盈拿的这本, 与她上回看的那本差不多,看开头剧情似乎是普通的爱情话本, 不过剧情和上回那一本不大相同。这回这本话本中, 男主角与女主角是两情相悦的眷侣, 在闹市上一见钟情,便定了终生。男主角是一位位高权重的大官, 而女主角则只是一位普通小官之女, 不过身份的差距并未阻碍他们相爱。赵盈盈翻看了几页, 便已经看到他们定下终生, 她不禁有些疑惑, 这才几页, 就直接写到团圆,那后面那些内容写什么?难道全是这样那样的事?她不禁瞪大了双眸,纤细秀指继续翻阅下去。果真瞧见二人在月下定下盟誓后, 双眸对视,只觉得互相情难自制, 嘴唇便贴在了一处。……赵盈盈看到此处,不由得先合上了话本,深呼吸一次,而后才继续翻开看下去。书中又是一番详细描绘, 说得男主角的舌头像一条蛇,在水中游来游去之类的话。赵盈盈心道, 这说得不错,好像确实挺像两条水蛇缠来缠去的。借着昏黄的灯光, 她又继续往下看。一面看得仔细,一面又忍不住回忆起自己与霍凭景亲吻时的感觉。虽说有些与书中描绘相似,但总的来说,她还是觉得书中写的太过夸张。想了想,也是,既然要旁人愿意花钱买这话本来看,自然要写得唯美夸张些,若是太过写实,怎会有人买呢?她顿时有些索然无味,将话本搁置一旁,吹灭了床头的灯芯,躺下睡觉。
因而也就没看见再下一页,是男女主角抱在一起亲着亲着,男主角的玉佩硌到了女主角的事。赵茂山昨日从萧家回来后,并未立刻解了赵盈盈与赵婉妍二人的禁足,今日一早才命人将赵盈盈与赵婉妍姐妹二人唤到明辉堂来。他冷着脸,目光在姐妹二人之间逡巡一番,终于开口:“事已至此,为父不希望你们二人再出任何岔子。”昨日赵茂山已经请了大夫给赵婉妍诊脉,确诊是喜脉,如此一来,婚事便拖不得,总不好大着肚子出嫁。赵茂山与萧家商量过后,决定将婚事提前至下个月,对外并不宣扬。赵盈盈的婚事定下许久,该准备的东西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,可赵婉妍却是一点没准备,自然忙碌一些。赵盈盈与赵婉妍对视一眼,彼此移开视线,在赵茂山面前还是没吵起来,皆应下:“是,女儿知道。”毕竟赵茂山已经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