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第五十八章

&esp;&esp;方天至静坐不动, 等仆人来将一张椅子轻轻放到他身畔，并恭敬道了声：“客人请坐。”

&esp;&esp;殷妙一语不发, 适才忽而急促的呼吸声也已重新变得轻柔平稳，她只轻悄悄地坐了下来。

&esp;&esp;方天至也沉默着。

&esp;&esp;他没有开口同她问一个字，因为他本也不需要她回答些甚么——

&esp;&esp;他已几乎都想通了。

&esp;&esp;蝙蝠公子并未在这件活人拍卖物上多纠缠些什么, 就只当处理了一桩简单的生意一般, 轻描淡写地开口：“今日第一场拍卖会，只还剩最后一样东西。这件东西……很不一般，我相信在座的诸位，应该都会很感兴趣。”

&esp;&esp;有人问：“这件东西总不会又是活人罢？”

&esp;&esp;蝙蝠公子道：“不。这是一条消息。我眼下能告诉诸位的，只有四个字。”

&esp;&esp;那人稀奇道：“四个字？”

&esp;&esp;蝙蝠公子的语调丝毫不变，只轻道：“四个字……九月初一！”

&esp;&esp;九月初一。

&esp;&esp;这四个字普普通通，仿佛只是一年中普普通通的一天，它究竟有什么深意，又凭什么令在座的人都很感兴趣？

&esp;&esp;方天至默念三遍, 仍是毫无头绪, 但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却都懂了——

&esp;&esp;偌大一座圆厅中，竟没有一个人对这四个字发出任何一声疑问。

&esp;&esp;它仿佛有一种不可匹敌的魔力，令他们甫一听到耳中, 便连一丝细微声响都没有再发出，仿佛已集体消失在了深深的黑暗中！

&esp;&esp;蝙蝠公子微笑道：“起价五十万银子。诸位可以竞价了。”

&esp;&esp;他话音初落, 有人便冷不防道：“五十五万。”

&esp;&esp;司徒先生旋即开口：“六十万。”

&esp;&esp;他口中的十字才出口, 又有人道：“六十二万。”

&esp;&esp;黑暗中, 加价声此起彼伏, 他们却丝毫没有退却之意，只唯恐自己说得不够高，唯恐又有下一个人跟自己抢，仿佛口中叫出的不是白花花的银子，而是大海中取之不尽的海水！

&esp;&esp;不到一盏茶时间，叫价已涨到了一百五十二万。

&esp;&esp;若非亲耳听见，方天至绝对想不到只「九月初一」这四个字，竟然也能值这么多的钱。

&esp;&esp;这么想着，他忽开口道：“一百八十万。”

&esp;&esp;黑暗里忽静了一静。

&esp;&esp;拍卖到这般巨价，场中已有许多人咬牙退缩了，仍在争夺的几人只不过一万二万的加价，谁也未想到横里忽杀出一个人，开口便涨了二十八万的银子！

&esp;&esp;这人何以如此豪富？

&esp;&esp;难不成在家如厕用得都是纯金子的便壶！

&esp;&esp;蝙蝠公子轻笑了笑，道：“好。在下没走了眼，赵先生如此手笔，方不算堕了身份面子。”

&esp;&esp;方天至面不改色，“哪里。我不过是个穷鬼罢了。”

&esp;&esp;他二人如此自如对答，反倒令众人惊疑不定。

&esp;&esp;半晌，才又有人勉强道：“……一百八十二万二千。”

&esp;&esp;蝙蝠公子淡淡道：“刘先生，在下的拍卖会上，加价也是有规矩的。两千银子，您不若还是收回去罢。”

&esp;&esp;刘先生道：“这……事前也并没说好。一千银子，已足够三口之户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，并不算很少。何况，我确实比赵先生多了一千，到手的银子，公子又何必拒之门外？”

&esp;&esp;蝙蝠公子还未说话，方天至便道：“二百万。”

&esp;&esp;刘先生又惊又怒，几乎要苦闷地捂住心口，连话都说不利落了，“你……你……”他似是发了狠，忽嘶声大叫道，“二百万二千！”

&esp;&esp;他叫得仿佛双亲去世，又好似有人从他屁股上割下了两大块肉一般，颇有那么点撕心裂肺的味道，倒令人十分惊愕不忍。

&esp;&esp;方天至不由等了等，才张口道：“二百二十万。”

&esp;&esp;黑暗中，忽有人猛一起身，劲力大到将臀下座椅都咣的一声带翻了开。

&esp;&esp;蝙蝠公子冷冷道：“刘先生，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