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下,已好多了。”她很是同情地瞧着楚留香,“楚公子虽不愿意帮我的忙,但我既然能动了,却很愿意帮你的忙,替你从侯爷身上将解药取来。”她说着,远远地绕到了蔺王孙尸身之后,仍谨慎地与楚留香二人保持着一丈有余的距离,口中则温柔道,“……也免得二位坐在冰冷的铜砖上,同这么一个死人面对着面,那多可怜呀?”
&esp;&esp;楚留香隔着蔺王孙的尸身,瞧不见她的面孔神色,只能瞧见尸体旁她露出的半条雪白衣襟和覆肩的黑色头发,口中干巴巴地问道:“沈姑娘在棺材里那么害怕,眼下倒好像不怕死人?”
&esp;&esp;沈眠没有理他,她小心躲在尸身后,只伸出一只雪腻的手,拉住蔺王孙后颈衣领一扯,将他整个人向后拉倒在地,又两手吃力地往后拖出一丈,直靠到铜壁边上,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,转去摸尸身胸前的衣袋,将那只瓷瓶翻找了出来。
&esp;&esp;握着这瓷瓶,她才松了口气,抬头向楚留香莞尔一瞥:“我本是冒着风险过来的,但好在楚公子真的没动手来收拾我。看来你确实已动不了了。”
&esp;&esp;这一瞥极其违和。
&esp;&esp;因为她秋水般的美眸中,只流露出了极为残恶兴奋的目光!
&esp;&esp;楚留香几乎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,喃喃道:“我行走江湖日久,见过数不清的美人,却还从没有人用你这种目光看过我。”
&esp;&esp;沈眠嗤地笑出了声,继而花枝烂颤地笑个不停,森冷冷的娇声问:“你是不是觉得,但凡漂亮少女瞧见你,都该含情脉脉地望着你,想和你睡觉?”
&esp;&esp;楚留香道:“不论想不想和我睡觉,她的目光总不该和屠夫看棚子里的生猪一样。”
&esp;&esp;沈眠几乎笑出了眼泪,她一手慵懒地撑在腰间,一手则仍在蔺王孙尸体上慢慢地抚摸,仿佛正同午睡的情人温存一样。这般摸着,她好不容易止住笑意,轻叹道:“若是依我的心情,我本会很残忍地对待你的。但你与这和尚一样儿,同一般的臭男人有些不同,又生得俊俏,我肯发慈悲给你一个痛快。”
&esp;&esp;楚留香淡淡笑道:“是么?我倒自觉和一般的臭男人没什么两样。”
&esp;&esp;沈眠抚摸尸体胸膛的动作一顿,目光则忽地妩媚起来,似要滴出水来。她咬着嘴唇,面露痴态的笑道:“自然还是有不同的。你们瞧我的时候,我就知道了……和尚正经,不肯睡女人。你也正经,你不肯睡朋友的女人。而一般的臭男人么……不仅喜欢睡女人,还很喜欢睡朋友的女人。”
&esp;&esp;楚留香笑道:“一般的臭男人什么样楚某不清楚,但我却清楚你一定没见过几个好男人。”
&esp;&esp;沈眠微微一怔,笑容不自觉地淡了下去。
&esp;&esp;半晌,她轻轻一叹,细声道:“是啊。我的命真苦。若楚公子也有一个我那样的母亲,怕也会和我一样命苦的。可现在你是春风得意的少侠,我却只能当个任人糟蹋的表子……这可真不公平。”
&esp;&esp;方天至听在耳中,只觉她口吻虽淡,却透出藏不住的刻毒和怨恨,几乎令人毛骨悚然,不由睁开双目,向她瞥去一眼。
&esp;&esp;楚留香则沉默片刻,道:“不知道沈姑娘的母亲是何方神圣?”
&esp;&esp;沈眠如木头一般发了会儿呆,才回过神,噙着微笑道:“你又何必问我母亲是谁?我又何必告诉你?楚公子与我说了够久的闲话了,莫非是在拖延时间?你以为到了眼下这地步,你还能将我怎么样?”
&esp;&esp;楚留香笑道:“沈姑娘好似很聪明,可未免聪明的晚了些。楚某也歇了有一会儿了,你怎么知道这区区两丈之间,我不能将你制住?”
&esp;&esp;沈眠嫣然道:“你若能动了,我这样一个不懂武功的女孩子,定然只有束手就擒的份。但是很不巧……”她缓缓地叹息着,停放在蔺王孙胸口的手轻轻从衣襟中抽了出来,纤弱细腻的右手中,赫然躺着一只闪闪发光的熟悉银匣——
&esp;&esp;那银匣样式古朴,纹刻精美,匣口上的二十七个细孔,正黑黢黢地对准了楚留香的身躯!
&esp;&esp;楚留香笑不出来了。
&esp;&esp;看到这银匣的瞬间,他的背便已给冷汗浸透了。
&esp;&esp;半晌,他才轻声道:“暴雨梨花针。”
&esp;&esp;沈眠眸光闪烁,缓缓道:“不错。急中之急,暗器之王……据说香帅轻功冠绝天下,不知道躲不躲得开这暗器之王?”
&esp;&esp;楚留香沉默片刻,道:“这世上怕还没有人能躲过暴雨梨花针。”
&esp;&esp;沈眠忍不住笑了起来:“看来眼下楚公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