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第二十六章  鼎上软首页

关灯 护眼     字体: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

只相信我一个。这世上又有谁真心疼他?只有我最疼他。他娶了我,倒也实在不算亏。”

&esp;&esp;青女嫣然道:“你说得对极了。”

&esp;&esp;二人话到此处,闭口不谈了。

&esp;&esp;烛火跳跃了几回,远处隐隐的丝竹声仿佛响在天外,这院子里除却竹叶瑟瑟外,竟只是枯寂一片。方天至沉住气,并未生出透窗探视的念头,打算等所谓“家里人”来接他们,再缀上他们往那“船上”去,好见识见识他们的城主是何方神圣。

&esp;&esp;可那女人又忽而说话了:“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

&esp;&esp;青女有些讶然,轻声道:“我么……自然是他的属下。”

&esp;&esp;那女人生硬道:“可你曾经是他父亲的属下。你是不是还可以算是他的长辈?”她顿了顿,语调愈发狐疑,“他只提前告诉了你我在这。他怎么这么相信你?”

&esp;&esp;青女安静了片刻,淡淡道:“如果这么说,也许我也可以勉强算他的长辈。”

&esp;&esp;她的声音透着一丝惆怅疏远,仿佛从月宫中传来,如嫦娥下窥凡尘时遗下的只言片语,听起来那般落寞而动人。

&esp;&esp;但那女人却突然被激怒了,她甚至有些尖刻道:“是么!如果这么说,你不仅是他的长辈,你还是一个女人。一个男人,为什么这么信任一个女人?尤其是这个女人生得还很美?”一阵衣料摩挲声,仿佛那女人猛地站了起来,咄咄逼人问,“你为什么总是带着面纱?你怕人瞧见你的脸?”

&esp;&esp;青女也不动怒。

&esp;&esp;她只是缓缓道:“我从二十岁起,就再没让人看过我的脸。就连我的丈夫也不例外。”

&esp;&esp;那女人一呆:“你说什么?”

&esp;&esp;青女并未理会,自顾自地轻声续道:“城主归来不过一个月,他根本没见过我的面貌,又怎么会将我当成一个女人?”她叹了口气,柔声道,“你实在是多虑了。”

&esp;&esp;方天至只是将这对话听在耳中。

&esp;&esp;至于青女为什么不让丈夫看她的脸?为什么二十岁起才变成这样?如是闺阁秘辛,他并不怎样在乎。他只反复想着自己上心的几句只言片语,而那女人仿佛被安抚住了,再没有说话。

&esp;&esp;又是枯寂地等待。

&esp;&esp;百无聊赖之际,方天至四下打量,发觉这几间小楼看似清幽,但夹在前后妓馆之间,着实不是个好地方。此前有个侍婢绕来后院泼茶汤,也穿得妖妖娆娆,眉眼间尽是轻浮气,仿佛也不像个正经姑娘家。

&esp;&esp;或许此处正是一间妓馆?

&esp;&esp;这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,只是从此处迎亲,未免太不合时宜。不论这城主是谁,何至于在自己身体不大好时,匆匆忙忙迎娶自己的新娘——还一定要在海侯城的妓馆里?

&esp;&esp;正想到这里,忽地丝竹声消失了。

&esp;&esp;方天至精神一凛,仍一动不动贴在雪墙上,而这极不寻常的寂静持续未久,一阵喜乐蓦然间拨开巷里深夜,突兀地涌了过来。乐声越来越近,眨眼间如鲜花般堆簇到了小院之外,屋里那女子终于听到了,欢喜不尽道:“来了吗?”

&esp;&esp;吱呀一声窗响,却是青女将前窗开了,她的声音混在喜乐中:“来了。”

&esp;&esp;她话音一落,自前院巷中忽生一道脆响,仿佛有人用木头顿击青砖一般。响罢三声,一个老人的声音霎时响彻周围:“请仙人登玉轿。”

&esp;&esp;这老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瘦。

&esp;&esp;方天至甫一听见,便知道来人是谁。

&esp;&esp;来人确实也很瘦,正是春王老人!

&esp;&esp;又是吱呀一声,青女笑道:“快走罢,咱们要回家去了。”

&esp;&esp;那女子这时又腼腆了起来,从鼻音里腻腻地“嗯”了一声,一步步随青女下了楼。

&esp;&esp;方天至听脚步声到了一楼,便又在喜乐中滑下墙去,手上重新托了铁箱,静等接亲人马离去。

&esp;&esp;算着青女二人的步伐,果然听春王老人又唱道:“腾云起玉轿——”

&esp;&esp;他正要寻机跟上,忽然之间前头骤生骚乱,人乱马嘶之间,仿佛有数十道雪亮冷光霎时出鞘,剑光每一闪烁,便又有一道惨叫声悚然响起,惨叫声一个接着一个,其中犹夹杂着女人的尖嘶惊呼——

&esp;&esp;隔着竹丛墙面,方天至心底一沉,正自揣度来人是敌是友,却忽听一阵风声呼啸。下一刻,一道靛蓝人影

『加入书签,方便阅读』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