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遇辞目光一抖,眼睛已是完全的赤红,他抿着唇不吭声。
&esp;&esp;贺雀英见状,继续道:“岛主,您能不能像个正常人去喜欢另外一个人?”
&esp;&esp;遇辞咬牙,勉强道:“我怎么喜欢人,不用你来教我,贺雀英,你滚出去,我不想见到你。”
&esp;&esp;贺雀英沉默一瞬,转身直接走了,临走之前,他还重重地摔了下门。
&esp;&esp;遇辞很少见到贺雀英生气的样子,更别提贺雀英对他发火了。贺雀英和元皓,还有他,三个人是一起长大的,元皓和他都是性格直的人,小时候经常打架,每次打架都是贺雀英在里面劝和,最后变成贺雀英受伤最重。
&esp;&esp;表面上,贺雀英和元皓是他的左右护法,其实他早就把两个人当成了兄弟。
&esp;&esp;可是贺雀英如此都这样骂他,是他错得太离谱吗?
&esp;&esp;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有错?
&esp;&esp;遇辞不明白。
&esp;&esp;他要的只是别人也爱他,只要小矮子跟他低个头,认个错,他还能真罚他吗?
&esp;&esp;他娘曾跟他说:“小辞,你只要做你自己,自然会有人喜欢你的。”
&esp;&esp;可是他做了他自己,事实上没人喜欢他,所有人都怕他,都暗地里说他是个疯子。
&esp;&esp;他定定地看着榻上的人,片刻后,还是拖着脚步离开了。遇辞没有走远,他就坐在院子里等,他看着远处天幕的繁星发呆,明明是夏夜,他却感觉到浑身发寒,犹如置身冰窟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申珏的意识一直很模糊,他似乎能感觉到有人在帮他处理伤口,他想睁开眼,可是睁不开。
&esp;&esp;说来奇妙,他之前出门前,心里一动,就把贺雀英送给他的小刀带上了,没想到真有用上的地步。申珏在赌,如果他活下来了,自然能在桑星河心里留下印象,如果不能,就是重新再来罢了,总比桑星河再一次亲手动手杀了他好。
&esp;&esp;桑星河杀了他这么多回,都一直不记得他,再来一次,想必也是一样,只有他自己亲自动手,倒还落个体面。
&esp;&esp;只是这滋味并不受,他很疼,疼得要死了。
&esp;&esp;即使再遭受多少回,他还是不能习惯这种疼痛。
&esp;&esp;他想师傅了,如果师傅现在在就好了,师傅会摸摸他的脑袋,会哄他,虽然师傅唱歌一点都不好听,还有师兄,虽然师兄不成调,但对他是极好的,可惜他当初被罚下轮回,还没来得及跟师兄道个别。
&esp;&esp;他们还是不要看到这些好了,上次见到师傅,师傅似乎憔悴了不少,是他不孝,让师傅为他担心。
&esp;&esp;他让师傅伤心了,如果他当初没有拜入师门就好了。
&esp;&esp;也许他,申珏,根本就不应该存在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医师为了更好地帮申珏看病,让贺雀英把申珏的面具取下了。他忙着处理伤口,一旁递东西的药僮突然叫了一声,“师傅,他流泪了。”
&esp;&esp;医师没有抬头,平静道:“即使是昏迷过去,疼痛还是会让人流泪的。”
&esp;&esp;药僮想了下,从身上拿出一块帕子,帮榻上的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珠,可是他不擦还好,一擦却发现对方的眼泪越流越多,仿佛止不住。
&esp;&esp;药僮没见过这种场景,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医师,“师傅,他哭得好凶啊。”
&esp;&esp;医师叹了口气,瞪了药僮一眼,“你就不应该去擦,人都是越安慰越脆弱的生物,你不懂吗?就像你小时候摔倒,如果我抱你起来,你就哭得稀里哗啦,我不抱你,你倒是自己爬起来,吭都不吭一声。”
&esp;&esp;药僮讪讪地说:“我不知道嘛,那我不擦了。”
&esp;&esp;医师看了下申珏的脸,自然注意到他脸上的泪痕,他无奈地摇了摇头,只能继续处理伤口。
&esp;&esp;直到天色蒙蒙亮,医师才起身去水盆洗干净自己全是血的手,药僮在旁捧着毛巾,小声地问:“师傅,他能活下来吗?”他觉得榻上的人长得真漂亮,听说天罗体都是蓝色的眼眸,他想若是对方睁开眼肯定会更好看。
&esp;&esp;医师半夜被叫起来,又忙了数时辰,几乎没有歇息,此时神色十分疲倦。他拿毛巾擦了擦手,没回药僮的话,而是打发他出去叫遇辞进来。
&esp;&esp;遇辞进来的时候,脸色十分凝重,他在外面坐了一夜,衣服都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