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第2 纡尊降贵  芈黍离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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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的恭迎王公!”开封南郊,汴河码头上,刚从官船上落地,便见到张德钧挺身直立,恭候着。

张德钧实则长相十分出众,也颇有姿仪,风度翩翩,若非知其底细的人,谁人想到,这个气度不凡、贵公子一般的男子,会是个宦官,无根之人。

一身穿着也透着贵气,锦服玉冠,身边跟着数名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卫士。王朴当然是认识张德钧的,打量了他几眼,见他恭敬的模样,抬手回了个礼:“原来是张中官,哦,先在应该是司使了!”

“王公还京,小的特奉官家之命,前来迎候!”张德钧笑眯眯的,虽则轻言细语,却也没有宦官特务的阴柔。

闻之,王朴立刻正肃容,北向宫城,郑重一拜。

扫了眼汴河之景,水岸绿柳成荫,闾舍绵延,人烟稠密,水上舟船络绎,新增的几座虹桥高悬,沟通两岸。再看着矗立眼前,面积倍增,雄伟壮丽的开封城,王朴长叹一声:“一去六七载,京中已大换新貌了,令人咋舌啊!”

“东京变化之大,王公日后可细细体会!”张德钧说道:“官家有谕,赐王公沐浴、紫服,入宫觐见。王公旧宅狭小,不堪入住,官家于皇城东南,另赐宅邸一座,安顿家眷。王公这便随小的进宫吧!”

对于皇帝细心照顾,王朴难免感激,再度拜谢。张德钧又指着随行的几名卫士,说道:“知道王公僮仆不多,小的特地带了几名下属,别的做不了,帮王公一家抬箱扛包,还是足够的!”

听其言,王朴深深地看了张德钧一眼,这是把自己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了啊。东京的变化确实大,眼前的张德钧就是个例子,以前只有个武德司,如今又添了个皇城司。

心中虽生异样,但还是拱手称谢:“多谢张司使一番美意了!”

几个大箱子,自船上卸下,看着卫士费力地将之抬到车上,张德钧语带玩味地道:“何物如此沉重?”

瞥了他一眼,王朴淡淡地说道:“张司使要检查一番吗?”

“王公说笑了,小的岂敢行此冒犯之举,唐突之处,还望见谅!”张德钧赶忙赔礼。

王朴带回的几口箱子,当然不会是什么金银珠宝了,除了一些家私之外,都是些书籍图册。不过,也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,以王朴的脾性与身份,对于张德钧这宦官+特务的身份,始终抱有一定的戒备与鄙视心理。但人家背后站着皇帝,对此,他也不便多说什么。

沐浴,洗去尘埃,换上一身新装,王朴直接入宫。开封郭城、皇城虽然大变样,但宫城还是那般熟悉。

觐见的地方是文华殿,皇帝刘承祐正在这边察看考校皇子们的学习。得知王朴求见,刘承祐当即口谕传召,并正衣冠,表现得十分郑重。

殿内,刘承祐正坐书案,文华殿大学士张昭侍候在侧,六名皇子也都规规矩矩地站在下边。

“臣王朴,参见陛下!”入内,见到皇帝,王朴大礼拜倒。

见状,刘承祐当即起身,离座亲自将他扶起,紧握着他的双手,动情地说道:“卿这些年在扬州,可是让朕好生想念啊!”

不管刘承祐的心情是否真的这般激动,但他这番表现,还是十分让人感慨的,论迹不论心,即便沽名钓誉,这副礼贤下士的气度,也值的人传扬赞佩。

而王朴对此,也是十分感动,虽然被刘承祐有力的双手托着,仍旧躬身再拜:“有劳陛下惦念,臣感激万分!”

注意道王朴苍老的面容,斑白的头发,刘承祐长叹一声:“卿鬓间灰白,纹如沟壑,其老如此,可见操劳之剧,朕心中,着实不忍啊!”

王朴则洒然应道:“臣虽老,但意满足,得遇明君,一展所用,乃臣之幸事。陛下龙行虎步,神采依旧,才是大汉之福!”

“卿治淮多年,废寝忘食,鞠躬尽瘁,忠直勤恳,名传京师,虽远僻千里,但你我君臣之间,实心若比邻啊!”握着王朴的手,刘承祐似乎舍不得松开,又是激动,又是感慨,做足了姿态。

闻之,王朴说:“陛下盛赞,臣不敢当。陛下付臣以大任,重责在肩,唯恐失政,不能扬陛下恩泽于民,辜负陛下的信任,但悉心尽职,竭力以报而已。”

顿了下,王朴又道:“倒是臣性情有缺,在任淮东,言行常有操切之时,给陛下添麻烦了。幸陛下度量宽宏,不以为意,屡加包容,臣思之,至今含愧无颜!”

听其言,刘承祐笑了,看起来,王朴对自己的“声名狼藉”,还是有一定认识的啊!

“卿言重了!”刘承祐拍了拍他手。

终于松开王朴的手,刘承祐扭身,招呼着几名皇子,道:“文伯公乃是大汉的忠臣良臣,替朝廷安治淮东,尽取民心,乃才德高士。你们是大汉的皇子,对江山社稷,当有以身作则的觉悟,一起向他行礼谢之!”

皇帝老子吩咐了,几个皇子立刻听话地上前,一起向王朴行礼。包括入学文华殿不久的刘旻,也都懵懵懂懂地跟着哥哥们,礼节表现倒也像模像样的。

对此,王朴哪敢直接受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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