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谢我？”

&esp;&esp;商厌嗓音极淡，听不出情绪。

&esp;&esp;又尔咬了咬唇，嗫嚅着：“……是。”

&esp;&esp;商厌低头看着她，眸色沉得厉害。

&esp;&esp;俯身，冰冷的触感从少女的唇边滑过，凉凉的。

&esp;&esp;商厌的指腹没有热度，跟他这个人一样，落在身上时，覆着人的骨缝往下渗，寒气一寸寸钻进肉里。

&esp;&esp;雪里捞出来的刃，压着不见血的锋。

&esp;&esp;那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。

&esp;&esp;半闭的长睫不自觉地颤了颤，又尔甚至怀疑，商厌这人，生来就没养出过半分热气。

&esp;&esp;少年的指尖一路下探，停在又尔的侧颈上。

&esp;&esp;那是一片薄得几乎撑不住血肉的皮。

&esp;&esp;又尔想缩，却被一声低冷的话拽住了魂。

&esp;&esp;“躲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少年的指腹在又尔颈侧缓缓碾过，指尖用力，好似真要陷进去，生生把人剥开了看。

&esp;&esp;“谢人也要教？”

&esp;&esp;商厌唇角微勾，那点笑意里却没有半分暖意。

&esp;&esp;“狐狸，你果然什么都不会。”

&esp;&esp;又尔颤着身子，声音哑哑的：“……会的。”

&esp;&esp;“哦？”

&esp;&esp;商厌离得更近，鼻息擦着又尔的耳尖，手掌慢慢落下，覆在她肩上。

&esp;&esp;“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又尔垂着眼，耳朵一片通红，哑声道：“……会听少爷的话。”

&esp;&esp;这话一出口，商厌眼里骤然浮上层阴鸷的光。

&esp;&esp;“听话？”

&esp;&esp;商厌低低重复了遍，掌心下滑，沿着肩胛一路往下，指节钝钝碾着皮肤。

&esp;&esp;“听话的话，嗯？”

&esp;&esp;商厌的声音低得几乎落在又尔的耳朵里：“怎么听话？给我看看。”

&esp;&esp;又尔有些怕：“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

&esp;&esp;商厌眯着眼，盯着她脖颈处那点青白的皮肉看，喉结缓缓滚动了一下。

&esp;&esp;手指又往下走，滑落到少女胸口半开的衣襟边缘。

&esp;&esp;皮肤上的触感如同燎火，但始终没更近一步。

&esp;&esp;就在又尔几乎要缩成一团时，忽而，少年嗤笑一声。

&esp;&esp;商厌：“怕我？”

&esp;&esp;又尔：“没没有”

&esp;&esp;商厌垂眸细看，见少女双颊冻得发红，背后那条垂着的尾巴也脏得不成样子。

&esp;&esp;一时竟无人再开口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“狐狸，尾巴举起来，我要看。”他突然说。

&esp;&esp;又尔一愣，尾巴……给少爷看？

&esp;&esp;她犹豫了一小会儿，想拒绝，又不敢。

&esp;&esp;怕对方会生气，又尔还是抿紧唇，稍稍用力，乖乖把那条垂着的，赤红色，毛茸茸的尾巴抬起了点，颇有些尴尬地揽到自己怀里。

&esp;&esp;尾巴上残留些水痕和灰尘，冻得乱糟糟的。

&esp;&esp;少爷似乎很嫌弃：“脏。”

&esp;&esp;又尔面上一烧：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
&esp;&esp;她想解释自己跪在雪地里太久，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，怕商厌觉得不耐烦。

&esp;&esp;“谢我，就给我看这个？”商厌声音里带着薄薄的嘲意，“嗯？”

&esp;&esp;可这明明就是你吩咐的。

&esp;&esp;“我……”又尔心里冒出点慌乱，不知怎样才能让商厌满意。

&esp;&esp;左思右想都想不出来个法子。

&esp;&esp;想不出法子的狐狸只好僵硬着抬眼，唇边露出一抹紧张的笑意。

&esp;&esp;“少爷——”

&esp;&esp;“丑死了。”商厌眼底掠过一丝厌烦，打断了又尔的话。

&esp;&esp;又尔忙收敛了表情，老实地抱住手炉，垂眸，不敢再多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