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还击,也从来没有过夺取和他一样努力活着的魔族的性命。
到了后来,到现在,追随在他身边的好像都是这样的魔族。
师祖距离仙帝最近,他知道讲和无望,二话不说,双手持短剑刺了上去。
仙帝伸臂向他,反手打出一把真元化成的锥子,师祖抬剑意图挡下,当即“铮”的一声,左手的短剑生生断开了两截。
这回真的是神仙打架了。
围堵陆子书他们的全是双眼发直的妖族,在仙帝和师祖交手的时候也都扑向了他们。
最靠近应天澜的一个妖族被他一掌拍开,但没想到,那还没落地的妖族居然爆体而亡!
仿佛约定好了一样,知道自己打不赢的妖族接二连三从内部燃烧妖丹,将身体炸成一堆飞散的肉泥,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。
好好的仙境一时间被鲜血染成了地狱。
那鲜血刺得宵云眼睛发疼,她和他们在某种意义来说根本就是同类。
这些和她一样的妖族不想活着吗?
他们真的心甘情愿成为沾满血腥,必要时甚至燃尽妖丹而亡的武器?
仙帝化成实体的真元有隐隐魔气,应天澜心中诧异,但很快就明白了个中缘由,道:“他把七皇子从魔族夺去的法器融进了自己身体。”
陆子书:“……不止,七皇子炼成的药鼎,他也用了。”
他不由一阵反胃,只觉得仙帝面目可憎起来。
从前种种求仙得道的幻想化成了泡影,蒙上一层荒唐的色彩。
仙帝何尝不是在法则的俯瞰下活着,他想得到更多,但总有条条框框将他框死,分布在人间界的灵气多少不一,但加起来又比天庭丰裕得多。
他不可能如修士那样吸取灵气,故而将主意打到妖族和魔族身上,修士修为低微,根本入不了仙人的眼。
仙帝游刃有余地将师祖的另一把短剑也一分为二,忧愁地摇头叹气:“你们何必和我作对,凡人都盼望长生不老,逍遥快活。如今我给了你们机会,为何拒绝?要知道修士从来只有死在天劫下的份,从没有人能窥见天庭的冰山一角。我免去你们受劫受难,一步登天羽化成仙,难道不好吗?”
齐掌门一时不察,脸颊被划了一道血口,但他浑然不觉,一时间心中冰凉,很是大逆不道地在心里吼道,这仙帝在胡说八道什么?
“胡扯!”
乐明作死地替自家掌门吼了一声,红着眼睛瞪着仙帝,“你老糊涂了吧?我们师祖就是成功渡劫成仙的!”
“哦,”仙帝看向师祖,“你说呢?”
师祖一张脸饱经风霜,他看起来还是多年前在人间界一心修道,及至满头白发的模样,而锐利如鹰的双眼好像闪过了一桩桩回忆,然后在某个地方停下。
“当初我误入天庭禁地……发现禁地里面囚着某个不知来处的生灵。”
师祖看了应天澜一眼,声音如被沙砾磨过:“那生灵终日饱受禁咒折磨,没有灵识,只懂得日复一日尝试冲破禁咒。我不忍心,又见它似乎无害,便将其放走,结果被发现,仙帝大怒,将我贬下凡。我在人间界经历十世劫难,重拾仙籍后才弄清楚那生灵竟是上古遗漏,有相当大的能耐,仙帝受天道指引要将其妥善处理,可当我放走它时,仙帝正在琢磨着要如何用掉它。”
他顿了顿,显出一点嘲讽的笑:“最后那句话,是老夫一直以来的猜测,我还猜往后验证这句话得颇费周折,不料仙帝知我心意,竟亲自来解惑。”
师祖扔掉了断剑,手里出现一把自身元神化成的剑:“世事难料,当年小小的生灵成了魔族,拥有生死,尝遍喜怒哀乐。说起来,还是拜仙帝所赐。”
几个人听目瞪口呆,信息量太大,脑子有点转不过来。
被贬下凡……怪不得灵仙山门派内只流传先祖有飞升者,但从来没有正式记载,因为修炼成仙从来不存在!
陆子书转头看应天澜,应天澜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,他仿佛是真的对那些完全没有记忆的过往身世不感兴趣。
这也是好事。
不过很快,看到师祖手里的元神剑,陆子书一颗心又绷紧了。
如果他能成功化龙的话……
他回想起不久前若有似无,每当要抓住的时候就溜走的感觉。
仙帝等得不耐烦了,他要什么从来势在必得。
他望向应天澜和陆子书,忽然控制所有的妖族傀儡转向了他们。
霄云化身赤红丹鸟,两翼舒展,将几个人驮到了自己背上,想凭着一股蛮劲冲出禁地。
包围他们的妖族一拥而上,挡住了她的路,一个接一个地炸开,身体里骤然爆出力量极大的污浊灵气,灵气在空中翻卷成云,犹如一条条拦路的黑龙,等着他们自投罗网。
陆子书心道岂有此理,现在什么妖魔鬼怪都敢冒充龙族了?
他从霄云身上翻下去,还未落地,就狭路相逢地与仙帝打了个照面,仙帝右手一翻,两指就要点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