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顾不得赶他回家,或是去考虑娄小姐或是别人会怎么想怎么看,慌忙跳下地,把人拽起来,带到书房里间,替他脱下外袍冠帽,除去靴袜,摁进软褥。
龚忱在爱妻面前,卸下警觉防御,躺在软塌上握着她的手,目光疲倦缠绵,不肯闭眼。
“你陪我睡,我要抱着香香软软的雪娃娃睡,想家里的小美人,没小乳猪哄睡不着。”
“……灰头土脸的猪不许说我!”
曲鹞自然不信什么睡不着的鬼话,明明眼皮重得都快睁不开了,还硬撑,可越是如此,她越扛不住他撒娇,捏捏坏男人秀挺的鼻尖,遂他的意,躺进他怀中给他抱着,哄孩子似地轻拍后背。
“睡不着”的人,合上双目,不到两息,便沉沉入了梦乡,细密纤长的眼睫偶尔轻颤,乖巧睡颜漂亮得不像话。
温湛真是清心寡欲的活菩萨,奶鹞心道,对着这张脸居然没起坏心思,连她都忍不住想扒衣裳欺负他。
她用手指隔着衣服捏住他搭在她腰上的手臂,轻轻移开,蹑手蹑脚起身下床,出去找人端来温水,给熟睡的某人抹脸擦身,再盖上薄被,抱着账本,在书斋守着他,直至天黑。
讨债男人还没醒,缺觉缺得太厉害,怎么办呢?
小曲鹞不忍心叫醒丈夫,又不舍得丢下他,思来想去,只得吩咐映日回府,她留下,陪他在这儿过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