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自已走的道才是正道，其余的全是邪门歪道。道貌岸然，让人讨厌……”

&esp;&esp;车突然急刹。袁康的脸撞在驾驶座的靠背上，发出啪的一声响。

&esp;&esp;宋绮年没忍住，扑哧一声笑。

&esp;&esp;这条马路又是北平城仅有的几条主干道之一，车流量巨大，还没有到下班时分，但闹市区的交通拥堵已隐隐成型。三轮车和胶皮更是视交通规则于无物，横行霸道。

&esp;&esp;袁康悻悻地揉着额头：“照这个速度，开到银行的时候，魏史堂早就满载而归了。”

&esp;&esp;宋绮年问：“康哥，你真想这辈子就做这行？”

&esp;&esp;“我从小就干这行。”袁康漠然，“我不像你，我对别的生计没兴趣。”

&esp;&esp;“可你跟着郭仲恺的时候干得很好，破了好几桩悬案……”

&esp;&esp;“阿狸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。”袁康摇头，“改行对于我来说，是被逼到绝境才会考虑的事。”

&esp;&esp;宋绮年想开口，又被袁康打断。

&esp;&esp;“我和你不一样，阿狸。我六岁死了娘，爹是个赌徒。有一天，他赌输了钱，把我押在赌庄里，出去借钱，就此一去不返。我在赌庄里做最脏最累的活，自学了偷东西的本事。一次失手，对方正要切我手指头，是师父把我救下，收了我做徒弟。从此以后，我吃得饱，睡得暖，有干净衣服穿，还能学一门谋生的本事。是，师父重男轻女，对你很刻薄。你有权利怨他。可我得他养育和栽培，得他托付了千影门。这份恩情，让我有义务替他把千影门维持下去。我会带着门人们一直走下去，直到他们不再需要我为止！”

&esp;&esp;车突然又一个急刹，袁康的脑门再次撞在靠背上。

&esp;&esp;宋绮年这次咬唇憋住了笑。

&esp;&esp;“他大爷的！”袁康骂出了声。

&esp;&esp;两个行人作揖道歉，从车头前跑过。

&esp;&esp;“这样下去可不行！”宋绮年看了看表，果断推门下车。

&esp;&esp;她直奔前方一个正要载客的胶皮车，对车夫亮出了一张五元的大钞。

&esp;&esp;“师傅，五分钟内把我拉到花旗银行，这个就归你！”

&esp;&esp;北平物价低，五元都够车夫跑十来趟了。

&esp;&esp;车夫当即热情地把宋绮年请上了车，拉着车一道黄烟而去。那个被撇下的客人站在路边，气得哇哇叫。

&esp;&esp;其余的男人们有样学样，各自拦截了胶皮车，紧随其后。

&esp;&esp;这些车夫们对北平的大街小巷了如指掌。他们在胡同里左穿右钻，看似迷了路一般，可随着一个急转弯，眼前豁然开朗，居然又回到了大马路上。

&esp;&esp;花旗银行的大楼就在路对面。

&esp;&esp;随着时间走向五点整，银行大堂不再接待客户。

&esp;&esp;保安们将访客请了出去，然后注意检查大堂的各个角落和洗手间，准备关门。

&esp;&esp;柜台的员工正将钞票清点和汇总。楼上的办公室里，职工们都已面露疲态，都焦急地等着下班。

&esp;&esp;银行大楼的后院里，一队执勤的保安小队正进行着换岗前最后一次巡视。

&esp;&esp;突然，一只大公鸡不知从哪里飞来，竟是越过了牵着电网的围墙，落进了院子里。

&esp;&esp;狼狗当即狂吠着，挣脱了绳子朝鸡冲去。保安们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，急忙去追狗。院子里霎时上演了一出鸡飞狗跳人追的大戏。

&esp;&esp;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，西角的围墙上，一只裹着厚胶皮的大铁钳伸了过来，将电网剪断。

&esp;&esp;数道黑影敏捷地翻过了围墙，顺着墙角一路溜到大楼侧，撬门而入。

&esp;&esp;进了大楼，一行人钻进了洗手间里。

&esp;&esp;男人们迅速脱去黑色外衣。阿宽、袁康和大双穿着保安的制服。傅承勖则穿着一套半新的西装。

&esp;&esp;麻利地将黑衣塞进垃圾桶里后，男人们走出了卫生间。

&esp;&esp;穿着女职员制服的宋绮年，和穿着后勤人员工服的小双也自女卫生间里出来。

&esp;&esp;两拨人碰了头，小双跟着男人们沿着走廊溜走了，宋绮年则走进了男卫生间里。

&esp;&esp;一个洋人男子正对着镜子整理着头发。

&esp;&esp;汤姆森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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