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宋绮年不语。

&esp;&esp;“但是，宋小姐，我从来不觉得你的出身是一个污点。”傅承勖又正色道，“你过去只是没有选择的权力罢了。可你从来没有放弃，终于抓住了机会，改变了人生。很少人有你这样的果决和勇气。”

&esp;&esp;他凝视着宋绮年：“你的毅力和胆识让我钦佩。”

&esp;&esp;面对这么真诚的道歉和赞美，宋绮年无法不软化。

&esp;&esp;只是，被一个认识不久的人看得如此透彻，让她很不自在。

&esp;&esp;因为被人看透，便意味着对方悉知自已的弱点，有能力掌控自已。

&esp;&esp;对于宋绮年这种性格独立强势、反感被掌控的女子，不免脑中警铃大作。

&esp;&esp;可是傅承勖这男人，成熟世故，又在尔虞我诈的金融界混得如鱼得水，必然双目如炬，老奸巨猾。宋绮年的阅历同他没法比，在他眼中也自然如一本打开的书。

&esp;&esp;宋绮年抿了抿唇，退了一步：“我也很抱歉泼了你咖啡。”

&esp;&esp;傅承勖耸肩：“是我活该。”

&esp;&esp;宋绮年不禁莞尔。

&esp;&esp;气氛彻底缓和了下来。

&esp;&esp;“这是你的新身份证件，新名字叫宋玉梨。”傅承勖将一个信封交给宋绮年，“取这个谐音是便于你适应，请别多想。我还给你安排了一处临时住处，公馆里面已有我派去的下人和司机，只管放心使唤。我就没有为你准备服装了，但备下了几套首饰。同林小姐这样的人打交道，你会用得上。”

&esp;&esp;准备得如此周全，让宋绮年不禁回忆起往日还在帮派里的生活。

&esp;&esp;本以为再也不会重温那段岁月。

&esp;&esp;“宋小姐，想必你也清楚，要假装富家小姐，衣服和珠宝是不够的。你的法语说得怎么样？”

&esp;&esp;本以为宋绮年会摇头，没想她张口道：“bonjour ada voici le nu du jour（您好，太太，这是我们今日的菜单。）”

&esp;&esp;傅承勖困惑。

&esp;&esp;宋绮年解释：“有一次，我要从法国参赞的夫人身上偷一个珠宝。我假扮成了法餐厅的招待，临时学了一句法语。”

&esp;&esp;“只学了这一句？”

&esp;&esp;“我只需要这一句。”

&esp;&esp;递上菜单的时候，宋绮年就已将参赞夫人的珠宝偷到了手。

&esp;&esp;“那英文呢？”傅承勖又问。

&esp;&esp;“比法语好多了，可以应付日常交谈。”宋绮年有些自豪，“我还可以用英文背诵《圣经》。”

&esp;&esp;看傅承勖不信，宋绮年流畅地背诵起了《旧约：创世纪》。

&esp;&esp;“ln the begng god created the heaven and the earth and the earth was without for, and void; and darkness was upon…”

&esp;&esp;“好了！我知道了！”傅承勖惊叹，“‘千影门’居然会教英文？”

&esp;&esp;“怎么可能？”宋绮年大笑，“是我偷偷跟着一个英国牧师的太太学的。我给她做针线活，她用《圣经》教我英文。”

&esp;&esp;师父年轻时被洋人羞辱过，极其厌恶西洋文化，甚至生病了都坚决不去看西医。要是知道宋绮年私学英文，没准会割了她的舌头。

&esp;&esp;也是在这位善良又寂寞的牧师太太那里，少年宋绮年学到了一些日后派上用场的知识：西餐礼节，西方文学和艺术，世界地理知识……

&esp;&esp;宋绮年第一次看到了国外的时尚杂志，从那一道小小的门缝，望见了对面的大千世界。

&esp;&esp;“接下来，宋小姐有什么计划？”傅承勖问。

&esp;&esp;“先想个办法，从林万良身上把钥匙偷到手。”宋绮年从文件夹里抽出林万良的资料，“他真的很难接近？”

&esp;&esp;“很难。”傅承勖道，“在这之前，我曾试过，一直没成功。还有，他曾遇到过女刺客，对不熟的女人也相当防备。美人计对他没用。”

&esp;&esp;“他难道不近女色？”

&esp;&esp;“他的情人就住在公馆里。他不同外面的女人来往。”

&esp;&esp;“所以，”宋绮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