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他对视,生怕被他眼中锐利看穿心底的惊涛骇浪。
&esp;&esp;她身体软软地往裴璟身侧一靠,努力模仿着胡姬的腔调,声音带着刻意的甜腻和一丝挑衅,“主人~您也喝嘛!您看那位爷喝得多开心?让奴家也喂您,好不好嘛?”
&esp;&esp;说着,在裴璟完全没反应过来、甚至因她这突如其来的大胆举动而微微愣神的刹那,沉茉迅速就着他按住酒杯的手,将杯中那混着致命毒药的酒液,仰头尽数倒入了自己口中!
&esp;&esp;辛辣苦涩的酒液瞬间充满口腔,但她强忍着没有吞咽,而是趁着裴璟因她这反常举动而怔忡、手臂力道微松的瞬间,整个人如同乳燕投林般,猛地倾身向前!
&esp;&esp;下一秒,在裴璟骤然收缩的瞳孔倒影中,她隔着那层薄薄的面纱,将自己的唇,精准地覆上了他微凉的薄唇!
&esp;&esp;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。
&esp;&esp;裴璟脑中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&esp;&esp;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面纱粗糙的纹理,以及其后那柔软、温热、带着酒气的唇瓣触感。
&esp;&esp;陌生而强烈的刺激如同电流般窜过他的四肢百骸,让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,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一瞬。
&esp;&esp;这……成何体统?!
&esp;&esp;然而在双唇相触的瞬间,沉茉借着这掩人耳目的动作,喉咙艰难地一动,将口中含着的、那足以致命的毒酒,悉数咽了下去!
&esp;&esp;整个过程快得只在呼吸之间。
&esp;&esp;在外人看来,这不过是又一个胡姬为了争宠而模仿同伴、甚至更加大胆热情的举动。
&esp;&esp;沉茉迅速退开,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吻只是她即兴的表演。
&esp;&esp;她甚至故意用手背隔着面纱擦了擦嘴唇,眼神带着一丝“看我多厉害”的得意,瞟向对面那个已经看呆了的胡姬,仿佛在炫耀自己的“战果”。
&esp;&esp;只是那滑入喉咙的酒液如同烧红的炭块,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下来。
&esp;&esp;她低头在心里默默对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君道了声歉:“对不住了女君,事急从权,您可千万别怪我玷污了你相公的清白……】
&esp;&esp;裴璟僵在原地,唇上那奇异而柔软的触感尚未消散,混合着酒气的温热呼吸似乎还萦绕在鼻尖。
&esp;&esp;他活了二十余年,从未与女子有过如此逾矩的接触!即便是与苏芷…
&esp;&esp;这突如其来的“袭击”,让他素来冷静自持的心湖掀起了滔天巨浪,震惊、愠怒、一丝被冒犯的不悦,还有……还有那该死的、无法忽视的、如同羽毛拂过心尖的悸动与慌乱。
&esp;&esp;他下意识地抿紧了唇,试图驱散那陌生的柔软触感,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,幸好在昏暗的灯光下无人察觉。
&esp;&esp;旁边的红衣胡姬气得直翻白眼,恨恨地跺了跺脚,扭过头去,暗骂了一句“小贱人”。
&esp;&esp;而那陈文伯,先是目瞪口呆,随即眼中爆发出更加浓烈的淫邪之光,他用力拍了一下大腿,哈哈笑道:“妙啊!妙啊!大人,您这新得的可人儿,果然够味够大胆!下次……下次小的也要点她!哈哈哈哈!”他看着沉茉蒙着面纱的脸,只觉得那欲盖弥彰的姿态更加勾人心魄。
&esp;&esp;裴璟迅速敛去心底那些复杂情绪,睨着沉茉低垂的睫毛,淡淡地笑了一声,“确是大胆。”
&esp;&esp;沉茉陪笑着,强撑着表演。
&esp;&esp;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,一股剧烈的、撕裂般的绞痛便猛地从她腹中炸开!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五脏六腑间疯狂搅动!
&esp;&esp;“呃啊……”她抑制不住地痛哼出声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,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痉挛起来,蜷缩在裴璟怀里,痛苦地抽搐着。
&esp;&esp;刚才强装的媚态荡然无存,只剩下濒死般的极度痛苦。
&esp;&esp;“你怎么了?!”
&esp;&esp;裴璟的脸色终于变了,他紧紧抱住怀里瞬间失去生机般的人儿,触手一片冰凉,那剧烈的颤抖和痛苦的呻吟做不得假。
&esp;&esp;一种陌生的恐慌感攫住了他,他脱口而出的,“沉茉!”
&esp;&esp;就在这时,对面陈文伯似乎也开始毒发,捂着肺腑极度痛苦,而那疤脸男人见事情败露,裴璟还没中招,眼中凶光一闪,猛地从靴中抽出匕首,狠狠一刀扎进了旁边尚在喘气的陈文伯!
&esp;&esp;“你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