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甚至很害怕她说出更加冷漠伤人的话。
&esp;&esp;权力的马车,如在险途上全力奔走,没有制约的缰绳,上去了哪那么容易下来!
&esp;&esp;凤栖经历了父亲的死亡,越发看明白了这一点。
&esp;&esp;但看温凌垂着头,却似有几分期待般的,她微微笑了笑说:“其实,我知道你为难。”
&esp;&esp;温凌震惊地抬起头看她。
&esp;&esp;凤栖很认真地直视着他的眼睛说:“那天,你看到我爹爹的头颅时,也是一脸震惊你见过多少人头,却会为他震惊。我虽然大恨,却不是恨你。甚至,我在想,我为之努力的一切,为的这个国家、这个王朝、这个家族姓氏……有没有意义?”
&esp;&esp;她一垂眼睑,泪珠就滑落了下来,滑落在她苦笑的唇角:“我爱的国,爱的家,它都不爱我。没了孩子,我更是万念俱灰,但又想,不叫他到世间来受一回罪,也是件好事。”
&esp;&esp;“孩子……以后总会有。”温凌磕磕巴巴说,正想伸手给她拭泪,突然帐营门帘一掀,那总找不好时候的溶月端着热水铫子走了进来。温凌眼角星点的水光突然被光线照到,反射出莹光。
&esp;&esp;温凌急忙说:“怎么回事!外头的沙子都吹迷了我的眼睛!”
&esp;&esp;凤栖早就看到了,不动声色对溶月说:“还不搓手巾给大王擦擦眼睛里的沙子?”
&esp;&esp;溶月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只管战战兢兢躲一边搓手巾去了。
&esp;&esp;被困在黄河延津渡的温凌,在凤栖不动声色的言语中,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。
&esp;&esp;河东河北的土地虽然割让给了靺鞨,但是因为靺鞨贵族和将士们并不通晓汉人儒道王道的统治模式,只管在新得的土地上横征暴敛、肆意抢掠,激起了民间无数的反抗,渐渐也觉得统治吃力,又觊觎更南的地盘,希望抢空了一块地方,可以再到下一块地方继续收割。
&esp;&esp;靺鞨贪得无厌后的浮躁奢靡,恰恰对照着遗民的愤懑的力量,即便是皇帝和官员不敢对抗,那些愤怒渐成为一片星星燎原之火,在河东河北的土地上渐渐燃烧开来。
&esp;&esp;温凌亲自打下的地盘,深知其中的弊病,但与幹不思的内斗又陷入新的胶着,也无心管理这些土地。他撑得好辛苦,向北是太行军,向南是黄河,向西是并州,河东各州府送粮草签军也越来越不积极。
&esp;&esp;在河东太行军渐成气候之后,他只能气急败坏地责问凤震:什么时候能送来高云桐的人头?什么时候能管好河东的百姓?
&esp;&esp;凤震的回书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起来,连开篇的“臣震”都改成了“予”,再接下来大概都要称“朕”了。
&esp;&esp;接着就是无休止地诉苦:高云桐不服从朝廷命令,高云桐连金字牌发的谕旨都不理睬,各地百姓怨愤曹铮被杀而自发认可高云桐,高云桐在河东一片甚成气候官家也管不了了……总之,要请温凌多多体谅,让官家徐徐图之。
&esp;&esp;温凌气得砸了中军帐的沙盘,怒道:“徐徐图之!他徐徐图之是要灭掉我吧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