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严谨,不由就皱了眉头。
&esp;&esp;等到宋纲府上递了名帖,里面很快就请他进去了。
&esp;&esp;然而门房一路把他带到了后院的正屋。高云桐不由裹足不前,作了一揖道:“不敢,这似乎是相公的寝卧之地,想来还有女眷。高某不敢进去。”
&esp;&esp;里面很快出来一个三十左右的丫鬟,稳重带笑地说:“是高将军吧?相公说了,身子不便,只能请将军委屈到寝卧一坐。里面是相公夫人,也是六十多的老妇,没有什么妨碍。相公还说,高将军虽然年轻,但才俊无双,即便说作通家之好不适合,说是相公的弟子辈难道不可以?”
&esp;&esp;丫鬟很会说话,随即打起屋门的帘子,示意高云桐进屋。
&esp;&esp;高云桐也只能告罪进去了。
&esp;&esp;进到里面,就知道为什么宋纲只能在寝卧里会见他了。
&esp;&esp;宋纲本来就是近古稀的年纪,这些年来奔波操劳,又不肯服输的脾气,早就把身子骨拖垮了。而且一旦垮下来,直接就卧床不起,说话时一边嘴角有点歪斜,似乎还有涎水的印子。
&esp;&esp;高云桐自己先吃了一惊,紧步上前问道:“相公这是怎么了?”
&esp;&esp;一旁头发花白的宋夫人擦擦眼角道:“前几天为调运军粮连着忙了两宿,大家都劝他不必如此拼命,他还说什么‘汴梁一群废物,洛阳缺粮他们不晓得么?!却没有人真正当回事!若是并州军和义军因为吃不上饭而输掉了仗,他们拿什么脸面去面对列祖列宗?!’回来猛喝了一盏凉茶,突然就摔倒了,要紧请郎中扎了两针,醒过来就成了这副样子。”
&esp;&esp;宋纲歪斜着嘴骂他老婆:“你懂什么?我又没事,过两天喝了药自然就好了。”
&esp;&esp;这情形只怕是“小中风”,运气好是能恢复,但若还是操心劳累,很有可能发展为大中风,到时候重的殒命,轻的也是偏瘫失语一类。
&esp;&esp;高云桐忙端过去一盏药汁,故意笑道:“当然没事的,但老师还是要好好吃药,别惹师母生气。”
&esp;&esp;转了一个眼色给宋夫人。
&esp;&esp;宋夫人亦是个刚烈不揉沙子的性格,但丈夫此刻这副模样,也是心疼担忧的,擦了擦泪,没有和他继续杠下去。
&esp;&esp;见高云桐极有耐心地一勺一勺喂完一小碗药汁,不由欣慰道:“你老师还是宠你。我们要哄他喝这么一碗药,可不得半天工夫!肯吃药就好,接下来还要好好休息,不要随便操劳官家自有他的子孙和大臣,又不是缺了你不行!”
&esp;&esp;眼看宋纲瞪着眼、歪着嘴、挺着上半身,又要和老婆对骂起来,高云桐忙抚着他的胸口顺气,又把他嘴角挂下来的药汁擦掉,才回头笑道:“师母要饶恕小人了,我今日也要让相公劳心呢。”
&esp;&esp;宋夫人爽利地说:“没事,你和他讲,我不担心你的。我担心的是朝里那帮人,每次说是过来‘问计’,其实就是来扯皮,弄得老头子连躺床上养病都要一天生几回气,我恨不得叫家丁拿大棒把那些人打出去!”
&esp;&esp;接过高云桐擦了药汁的手绢:“弄脏了你的帕子,我给你洗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