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增援的人太少,能作战的百姓大多也很绝望,开始的几场胜仗犹可,后来靺鞨军反应过来,加强了夜里的巡逻,白天则一点点往内城进逼,挨家挨户地搜索,遇上可疑的就杀戮,杀得血流成河,却也避免了全民皆兵的风险。
&esp;&esp;老百姓到底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,面对悬在屠刀下的风险,恐惧战胜了求胜的欲望,还是选择了躺倒挨捶,很快就没几个愿意配合常胜军精锐来打巷战的了。
&esp;&esp;乔都管排出一百文钱,打发了陪夜的歌伎,神清气爽地把高云桐招来:“高兄弟,如今情势你看见了,忻州像扶不起的阿斗,我们也仁至义尽了。接下来还要全身而退毕竟不值得为了区区将败之城,送掉我们二百人的性命。”
&esp;&esp;高云桐并不迂腐,当然也知道忻州的积弊是长久的,如今大敌压境,无力回天。但这段日子学到了不少,也有收获。
&esp;&esp;他问:“如今大半座城都是靺鞨的,还在层层地往里逼,如何才能全身而退呢?”
&esp;&esp;乔都管说:“我们带来了火药,用桐油罐装着,给靺鞨军的主力设一个埋伏,等人一多,把拉得长长的引线点燃,桐油罐子会炸开,火星儿会溅得到处都是,威力其实也算不上大,但是靺鞨人大概是没有见过这玩意儿,火喷到哪儿燃到哪儿,架势能够唬人。咱们趁机从咱们还能控制得了的西城门冲出去,回并州找郭大帅。”
&esp;&esp;高云桐点点头:“好法子。但是有一笔钱就到不了手了。”
&esp;&esp;乔都管果然注目过来:“哪笔钱?”
&esp;&esp;高云桐说:“晋王开下的救他家小郡主的赏格,我可挺心热的。”
&esp;&esp;乔都管撮牙花子想了想说:“晋王要救女儿,赏格确实开得够高,但是冲击冀王的中军营,风险实在是太大了。”
&esp;&esp;高云桐说:“前几日冀王在哪里?”
&esp;&esp;乔都管一愣:“当然是在忻州指挥剿灭我们。你不是在高塔上还看见他的身影么?”
&esp;&esp;高云桐说:“不错,他肯定会在城内指挥,作战的主力也在城里;城外驻扎的中军营虽然会有留守的人马,但主力会在哪儿呢?”
&esp;&esp;乔都管又撮牙花子,好像在权衡值不值得为一大笔赏格冒这个险。
&esp;&esp;高云桐说:“中军营的位置不曾变动,但其间营盘的分布、岗哨的安排、巡逻的安排肯定会有不同的,这是我们最大的风险。不过,说不定会有人来帮忙。”
&esp;&esp;“谁呢?”
&esp;&esp;高云桐其实没有把握,但脸上表现得乐观而笃定:“我有安插在靺鞨军里的一个斥候。他跟我约定了地方,只要有机会,就把消息传递给我。”
&esp;&esp;乔都管笑道:“你那斥候也太灵了。他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进城把消息传递给你,又怎么知道到哪里传递给你?”
&esp;&esp;高云桐笑道:“那就靠‘心有灵犀一点通’了。”
&esp;&esp;正说着,外面来报,靺鞨的军队又突破了城中设置的藩篱,闯进了一座新的街坊,正在里面烧杀掳掠,大肆洗劫,遇到觉得可疑的人,不是拷打就是虐杀,街坊中一片哀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