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凤栖一眼看见她脖子里几处鲜红的啜痕,翠灵也发现了,赶紧把领子拉好,脸也顿时红了。
&esp;&esp;“昨日殃及池鱼,实在是我的不是。”凤栖打招呼。
&esp;&esp;“大王本是寻宝珠,奴不敢怨这池鱼之殃。”翠灵说。
&esp;&esp;凤栖看了她两眼:“大部分人只知道‘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’,你还知道桓司马的典故,想来不是普通人家小娘子了。”
&esp;&esp;翠灵红扑扑的脸颊顿时发白,辩解道:“奴闲暇时爱读两句书,可身是下贱,改不了的。”
&esp;&esp;凤栖问:“冀王似乎特别宠你?”
&esp;&esp;翠灵低头说:“大王不耽于女色,谈不上特别宠谁。只是涿州经过一场兵燹,城中三成的人都死了,他难得找个会琴的,到奴这里听曲儿的时候会多一些。”
&esp;&esp;她似乎有些害怕凤栖,陪着笑脸说:“奴是至下贱之人,王妃是天上的皎皎明月,昨日那《绿腰》一出,奴佩服得五体投地,想来大王也一定欢喜得紧。”
&esp;&esp;凤栖笑了笑:“都是身不由己,随他吧。”
&esp;&esp;外头大概军务繁重,温凌有两天没有回这座临时用作冀王府的内宅。
&esp;&esp;倒是几天后,凤杞过来与凤栖道别。
&esp;&esp;“哥哥该离开了,”他有些不舍,“冀王说会善待你,你也是灵巧人,想必也会和他相处融洽的。”
&esp;&esp;“哥哥绕不绕到晋阳去?”
&esp;&esp;凤杞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,低了头说:“不绕路了,京里发了金牌和急函,要我立刻赶回去。”想到何娉娉,他心里也担忧,但因为这举动是对不起妹妹的,所以提都不敢提。
&esp;&esp;凤栖不由蹙了眉,忖了忖问:“怎么,出现了变故?”
&esp;&esp;凤杞老老实实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&esp;&esp;凤栖对他的无能实在无语至极,叹口气说:“哥哥,这样的非常时期,可不能什么都‘不知道’。你前几天和冀王在一起,就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?”
&esp;&esp;凤杞说:“他天天忙得很,早出晚归不是操练士兵的骑射功夫,就是各种在军中立威。辕门上吊的人头已经几十串了。也就城里还算安泰,外头那个血腥味,我闻着就作呕,他还次次笑嘻嘻叫我‘参观参观’这个人,真是!”
&esp;&esp;说完,大概怕妹妹担心,又说:“不过据说他只对士卒严苛,对家里人还没那么凶狠。”
&esp;&esp;凤栖说:“哥哥要离开,我做妹妹的不能不饯别,既然着急,就今天中午吧。我让王府的侍从去转告冀王。”
&esp;&esp;“这……冀王这么忙碌,只怕不肯应承。何况我也不需要饯别。”
&esp;&esp;“哥哥可以不需要,我不可以不需要。”凤栖说,“哥哥,此去回京,不妨绕一绕晋阳。”
&esp;&esp;凤杞说:“这个……”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皮:“只怕御史们很快要上弹劾折子,弹劾我耽于美色了。爹爹估计早就在生我的气,我又一再给他丢脸……”
&esp;&esp;凤栖说:“哥哥到现在还没弄明白?耽于美色是风流小过,丢人是丢人,却是最好的挡箭牌。并州是扼住应州云州的粮道要地,爹爹又是个不喜欢管庶务的人,若是哥哥也不关心故里的情况,您这太子将来被人吃干抹净,骨头都不会剩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