悔恨、所有的无助、所有的绝望都倾倒出来。

&esp;&esp;电话那头，程予今没有挂断。她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试图安慰我，或者引导我，她只是沉默着，就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我在电话这端崩溃，这份沉默比任何斥责都更令人窒息。

&esp;&esp;终于，在我的哭泣声渐渐转为断断续续的抽噎时，程予今的声音才再次响起：“季瑶，别哭了。控制一下，慢慢深呼吸试着让情绪平复一点。”

&esp;&esp;等我粗重混乱的呼吸稍微平复了一些后，她才缓缓开口说道：“季瑶，你知道李宜勋的身世吗？我有一些非官方的调查结果”

&esp;&esp;她顿了顿，似乎在斟酌用词：“她的父亲，据我所知，一辈子没有结过婚。而李宜勋她的生母不详，没人知道她究竟是谁生的，她到底是不是她父亲的亲生孩子，如果不是，那又是如何被她父亲收养或获得的。”

&esp;&esp;这个消息如同惊雷在我耳边炸响！生母不详？父亲未婚？这几乎就是被世界抛弃的出身！我的思维瞬间被冻结，混乱地在想：她她竟然是这样的身世？那个永远优雅、自信、掌控一切的李宜勋，她的身世竟然是如此的荒芜、黑暗？

&esp;&esp;程予今的声音还在继续：“而且她父亲一个从政的堂兄弟早年间因为贪污和嫖娼丑闻自杀，她父亲的亲妹妹也在大学时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离家出走，后来再查就是死亡了，死因不明。李宜勋这样的身世，她缺乏正常的家庭联结，缺乏对爱与被爱的正确理解。她的心理和人格方面必然会有缺陷”

&esp;&esp;“你想想她曾经对你做过的那些事，跟踪、入室、侵犯、囚禁、虐待那绝非正常的情感表达。还有那个监控视频”&esp;程予今的声音陡然低沉，“那个她吃玫瑰花瓣的画面你难道忘了吗？”

&esp;&esp;那个画面瞬间在我脑海中清晰地浮现，李宜勋斜倚在车旁，姿态看似优雅，手指却漫不经心地、一片一片地摘下白色玫瑰花瓣，面无表情地送入口中咀嚼那种诡异感，瞬间穿透记忆的屏障，让我浑身汗毛倒竖。

&esp;&esp;“季瑶，一个连伪装出正常样子都伪装不了的人，一个内心深处如此扭曲的人，你觉得她对你的温柔会是真的吗？”

&esp;&esp;我彻彻底底地哽住了，像有一只看不见的铁手，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。所有辩解、所有自我安慰、所有沉溺其中的借口，在这一连串冷酷的、直指本质的质问面前，被碾得粉碎。我握着手机，浑身僵硬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，只觉得四肢冰凉，血液倒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