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金铃话未说完，便被玉珠帘后掷来的青玉镇纸砸得噤声。

&esp;&esp;兰泽赤足踏过绒毯，语气平淡，前日你呈的五石散方子，若能强身健体，便由你替朕试个明白。

&esp;&esp;甄修证跪在云母屏风后，喉间发紧。

&esp;&esp;忽觉殿中百盏明灯都暗了几分。

&esp;&esp;“陛下明鉴，那五石散珍奇，老奴这般腌臜身子”隐约瞥见兰泽的眉眼，余千心中大骇，急忙叩首，“奴才奴才愿为陛下试尽天下奇药！”

&esp;&esp;殿外忽起穿堂风，卷着细雪扑灭了叁盏宫灯，余千的身影在明暗中愈发扭曲。

&esp;&esp;兰泽旋身倚上龙榻，笑吟吟道：爱卿可知，这合欢酒里添了多少味良药？

&esp;&esp;甄修证倏地抬首，正撞进兰泽的眼中。

&esp;&esp;他已深知帝王连日酗酒的症结所在。

&esp;&esp;若非章慈太后施以雷霆之威，兰泽岂会屈尊俯就，宗族若存更佳人选，焉得轮得到他甄修证担此重责？

&esp;&esp;此番太后将御用琴师赐予皇帝，其一昭示着可随时撤换兰泽近侍，令其亲承绵延皇嗣之责，此事绝无斡旋余地。

&esp;&esp;其二对甄修证更是明示，若侍奉圣驾稍有差池，随时可弃之如敝屣。

&esp;&esp;甄修证这才惊觉，兰泽看向自己的眼神，毫无情爱之意。

&esp;&esp;他多想问少帝，若是章慈太后令他人服侍，而不是自己，少帝是否会同意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