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阿凤罗细说来龙去脉，事情的确有些恐怖。

&esp;&esp;半个月前寨里几个小伙子去江里游泳，十一个只上来了九个，阿木和阿扬没上来。

&esp;&esp;虽说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，水性也都很好，但江里哪年不淹死几个人？

&esp;&esp;对江边村寨来说，这是悲剧，但也是正常的悲剧，各家最多嘱咐孩子们不要下水，还没引起多大的重视。

&esp;&esp;这段江流在当地人活动范围内，江边多少赖以生存的田地，不靠近是不可能的。

&esp;&esp;十天前的一个晚上，不下十人亲眼看到阿木和阿扬浮在江心，纵然皮肤变得雪白雪白的，头发长得盖过胸膛，但就是他们！

&esp;&esp;这并不是让人们惊恐的原因，虽然那已经够不寻常的了。

&esp;&esp;让人们吓得走不动道的是阿木和阿扬还活着，会抬手拍打江水，最主要的是，他们腰部以下是鱼尾！

&esp;&esp;听到此处顾念之惊呼：“美人鱼？”

&esp;&esp;阿凤罗道：“大囡儿二囡儿也说是什么美人鱼。”

&esp;&esp;顿了顿，郑重其事地道：“不是的，阿桥魔巴说是水神，阿木和阿扬被水神选中了，水神一共要选九个，所以千万不要去江边！等水神选够了再去！”

&esp;&esp;大囡儿二囡儿指的是顾琳之和顾琅之。

&esp;&esp;魔巴是当地语，神汉巫师一类。阿桥魔巴是提娃寨的，远近闻名。

&esp;&esp;顾缈兮忍不住道：“没有人去公安局报案吗？”

&esp;&esp;这似乎才是正常的程序吧？虽说偏远，但类似于“走近科学”这类节目还是有人看的。

&esp;&esp;阿凤罗以一种“这孩子怎么这么傻”的目光看着她，道：“公安局管的是人，管不了水神。别怕，水神快选够了。”

&esp;&esp;顾念之头皮发麻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&esp;&esp;阿凤罗平静中有着些微庆幸，道：“前几天又选了三个，有一个是咱们寨子的，另外两个是水茶寨的。现在只差四个了。”

&esp;&esp;阿桥魔巴说能侍奉水神是荣耀，能积下辈子的福，可她还是不愿意家里这些人被选中，这种福气最好让给别人。

&esp;&esp;谢韵一脸复杂地道：“今天头七，你爸和你二叔都去帮着镇了。”

&esp;&esp;本地习俗，头七当天要请相熟的壮年男子来家里大吃大喝，以阳气压制有可能出现的鬼气，称之为“镇”。

&esp;&esp;她在城市里长大，受的是唯物主义科学教育，按理应该觉得水神魔巴之类是愚昧的封建迷信，可是早些年她亲历过几件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怪事，也就不那么坚定了。

&esp;&esp;也许搞艺术的更能接受非凡之事。

&esp;&esp;顾缈兮皱眉道：“也就是说已经死了五个人了，江里可能有五个怪物。这事儿没人管吗？魔巴也不管？”

&esp;&esp;阿凤罗纠正道：“不是怪物，是水神。阿桥魔巴祭祀过了，水神选满九个就会走。”

&esp;&esp;顾缈兮又道：“那后面这三个。。。。。。有没有变成水神？”

&esp;&esp;阿凤罗小声道：“谁知道呢，没人敢去江边了。”

&esp;&esp;顾念之听不下去了，转身回房。

&esp;&esp;拿出手机打110报案，这是命案！

&esp;&esp;哪怕惊动cet他也顾不了了，五个活生生的人死了，这总得有个说法！

&esp;&esp;也许还要再死四个，不管是水神还是怪物，这都是犯罪，是应该被制止的！

&esp;&esp;当然，很可能这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超自然元素，纯粹是杀人犯干的，那就更该报案了。

&esp;&esp;接电话的是个女的，问明身份，听他简单说了事情之后转给另一个人。

&esp;&esp;那人听声音约有三十多岁，较为标准的普通话，男中音：“顾同志你好，我是县支队的飞云撒，请问你是过路的游客还是本地人？”

&esp;&esp;顾念之觉得这问题有点儿奇怪：“老家本地的，长年在扬城。”

&esp;&esp;飞云撒低声嘀咕了一句：“难怪！”

&esp;&esp;又道：“请再详细描述一遍，不要遗漏任何细节。”

&esp;&esp;电话那头风声呼呼的，顾念之心想这警察可能是在外面，复述了二婶说过的所有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