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天黑得格外早。
&esp;&esp;第一节晚自习下课,黄昏余晖被阴沉沉的乌云尽数遮蔽,凉风沁着湿气穿过纱窗格子,谢姝妤转笔望向窗外,遥遥听到几声闷雷。
&esp;&esp;“今晚好像要下雨。”她随口说。
&esp;&esp;昏昏欲睡的温简从桌子上爬起来,揉着眼睛,迷瞪道:“是啊,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雷阵雨。周一那天就说要下,结果一直没下,憋到现在……今晚的雨估计小不了了。”
&esp;&esp;蓄了四天的雨,政府都发了防洪预警。
&esp;&esp;谢姝妤放下笔,一手向后怼进书包,摸索两下,意料之中摸到一把伞。
&esp;&esp;是谢翎之给她放的。她自己从来不看天气预报,下雨了就淋着雨走。自从发现这一点,谢翎之总会注意着往她包里放一把伞。
&esp;&esp;虽然窗外的空气已经潮得能给人敷一层补水面膜,但谢姝妤还是希望,今晚不要下雨。
&esp;&esp;她不喜欢雨天。
&esp;&esp;可惜天不遂人愿。
&esp;&esp;九点放学时,夜空终是飘起了绵绵雨丝,柏油路凹陷的水坑接连溅出一圈圈微小的涟漪。
&esp;&esp;谢姝妤收拾好书包,又披上校服外套,然后才下楼赶往班车。
&esp;&esp;这学期刚开学那阵,她有考虑过在教室自习到九点半,再跟放学的谢翎之一起走。奈何四中教室放学后不让留人,因为先前频频发生学生晚上放学不走,跑去天台跳楼自杀的事迹。学校为尽量避免此类现象,每天放学后都会安排保安每间每间教室巡逻,见到学生就立马赶走。
&esp;&esp;班车停在南楼教学楼门口,短短叁四十步距离,谢姝妤独自下了楼,见雨势不大,也懒得撑伞,径直上了班车。
&esp;&esp;……班车上有股alpha的味儿。有人没收敛信息素,真没素质。
&esp;&esp;谢姝妤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。尽管那窗户拉不开。
&esp;&esp;“诶,谢姝妤。”
&esp;&esp;过道间有人喊她。
&esp;&esp;谢姝妤扭头,见是同班的一个alpha,名字叫蒋驰。下午的围观群众里貌似也有他。
&esp;&esp;谢姝妤问:“干嘛?”
&esp;&esp;蒋驰两条胳膊交叉搭在座椅靠背,笑嘻嘻道:“你下午怎么跟你哥打起来了啊?”
&esp;&esp;“注意你的措辞。”谢姝妤勉强打起精神,单手握拳晃了晃,跟他笑言,“是我单方面殴打他。”
&esp;&esp;蒋驰往后一仰,眼睛都笑眯了起来:“诶哟哟,谢姐威武谢姐威武,小的失言了,所以谢姐你为什么要单方面殴打谢哥?”
&esp;&esp;谢姝妤哼了一声,用玩笑的口吻说:“因为他渣了我……的朋友。”朋友这个词儿真是个天才的发明。
&esp;&esp;蒋驰扬眉,态度鲜明地跟她站在统一战线,夸张大喊:“什么?!他居然敢渣你的朋友?渣男alpha,呸!”
&esp;&esp;座位上坐着的男生摸摸脑袋,怒而奋起,一把勒住蒋驰脖子:“操你妈的蒋驰你唾沫吐我头上了!”
&esp;&esp;蒋驰被勒得翻白眼,赶紧拍他胳膊,“错了错了!哥!错了!”
&esp;&esp;那男生这才松手。
&esp;&esp;谢姝妤旁观他们闹腾,唇角轻扯,心情稍稍好了些。
&esp;&esp;蒋驰讪讪摸了摸脖子,见她还看着自己,又兴致勃勃跟她搭话,“谢姐,你哥到现在谈过多少oga?感觉全校都没几个是他没谈过的。”
&esp;&esp;谢姝妤张张嘴,实话在唇边拐了个弯,莫名转了话锋,伴着假意的笑:“我哪记得多少个,他谈过的可海了去了,能从四中校门口排到析州区的艺校。”
&esp;&esp;“操,牛逼。”蒋驰挠挠脑袋,“可我怎么没听说他官宣过谁?他搞地下恋啊?”
&esp;&esp;谢姝妤静了静,说:“他脚踏好几条船,官宣什么。”
&esp;&esp;蒋驰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。
&esp;&esp;半晌,他点着头喃喃:“强。”
&esp;&esp;谢姝妤淡笑了笑,没了继续对话的兴致,转头拨弄起书包带子。
&esp;&esp;“唉,不过……你哥自己都谈那么多,为啥不让你谈啊?”
&esp;&esp;蒋驰忽然又问,语调迟缓得有一丝古怪。
&esp;&esp;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