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结果刚被送回来没多久就发了烧,水苓看着他身前的伤口,又心疼又着急,在一旁照顾。
&esp;&esp;醒过来之后没多久,徐谨礼看水苓脸色不好,没提他回来干什么的事。
&esp;&esp;等休养了几天,伤口已不再流血,看她神情缓和不少,和林英茂他们一起吃饭时,他谈及他那边能不能想办法招募士兵,给叶阿来做后援。
&esp;&esp;水苓正吹冷骨汤,听见他又说这些,把汤往桌上一放,汤匙往里一扔:“赵昱呈!”
&esp;&esp;林英茂和程三姐眼见着赵哥筷子都没提得起来,反应了几秒,和气地转头:“不生气不生气,不说了,吃饭,这就吃饭。”
&esp;&esp;林英茂给程三姐一个眼神:他说往东我不敢往西?
&esp;&esp;程三姐眉飞色舞地回应他:家里都是他作主?
&esp;&esp;唯有女儿看不懂他们在交流什么,暖暖喝汤,默默看着叔叔和干妈。
&esp;&esp;徐谨礼没有回到战场,水苓说什么都不让他再回去,便就留在古晋做些支援工作。
&esp;&esp;那时候形势危机,吉隆都失守,后面还是打赢了,叶阿来将吉隆收复,归属于海山党的天下。
&esp;&esp;三年内战把吉隆打得满目疮痍,几乎成为一片废墟。
&esp;&esp;打仗是一件相当烧钱的事,叶阿来从富庶变得一身负债,徐谨礼也因为参与战事,不断投入,花了不少积蓄。
&esp;&esp;这一年矿场也因为淹水,不能立刻恢复生产,外加锡价下跌,生产所得的利息不断下降,叶阿来和徐谨礼都在矿场有投资,都相当艰难。
&esp;&esp;叶阿来不想放弃吉隆,徐谨礼也不想,他知道叶阿来缺钱,借给他一部分,后去古晋号召当年逃离战事的垦农们回去,努力一把,重建家园。
&esp;&esp;房子和地都在吉隆,部分人在徐谨礼的劝说下回去重新开始新生活,也有人在内战期间于古晋安居,徐谨礼不强求。
&esp;&esp;相对而言,叶阿来对于吉隆的感情要深很多,他向政府和外国人的牙直利公司借贷,背负一身债务,决心要重振吉隆。
&esp;&esp;为了重建吉隆,让垦区尽快恢复生产发展,徐谨礼又是劳心劳神,忙个不停。
&esp;&esp;水苓知道他心里始终挂着那批被他带来的垦农,他们什么时候能把日子过好,或许他才会安心。
&esp;&esp;她看徐谨礼太忙,也习惯像往常一样不多打扰。
&esp;&esp;直到某天,看见他工作时咳个不停,上前想为他顺顺背,被徐谨礼捂着嘴摇头推开。
&esp;&esp;“我没事,只是咳嗽而已,你快去睡吧,时间不早了。”
&esp;&esp;这几年锡价下跌,当年和王友海他们成立的公司也要散伙,垦区还没恢复原先的生产频率,他要忙的事太多,压力也相当大,水苓都看在眼里。
&esp;&esp;今晚烛火都不知续了几次,水苓实在忍不住,按着他桌上的纸张:“今晚先休息吧好不好?您不能再熬夜了……最近操了太多心,头发都白了好多。”
&esp;&esp;徐谨礼也觉得略微有些头晕,点头:“好,那就明天再看吧。”
&esp;&esp;水苓后来想,要是她当时多叮嘱他一点,是不是曾经就不至于,不至于在徐谨礼五十岁时就看他病入膏肓。
&esp;&esp;她到处找医师来替他看病,徐谨礼也因为生病,怕传染给她,不愿意见她,把自己锁在东厢房里,闭门不出。
&esp;&esp;每次医师出来后,水苓都在门外心里紧得发疼。
&esp;&esp;一开始医师们还能给他号脉开药,后来都是摇着头出来,站在她面前叹气。
&esp;&esp;水苓心一截截地凉,到后来直接闯进去,被家丁拦着,她没忍住火气:“谁敢拦我,我见我老公怎么了!谁赶我谁就给我滚出这个家!是不是除了他,我说话就没人听了!”
&esp;&esp;“算了,你们别拦她……”床榻上的纱帘内,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晃了晃,让家丁退下去。
&esp;&esp;水苓这么久没有好好看过徐谨礼,没想到一场病竟然能将人折磨成这样,何时见过他这么瘦过,还隔着帘子就能看出来,身形与以往不同。
&esp;&esp;她眼泪一下子决堤,心疼和委屈交织,拉着他不放。
&esp;&esp;徐谨礼隔着纱帘把她的手握紧,说话慢且轻:“我这一生…做了许多事,帮过很多人……也算无愧于心……却独愧于你。”
&esp;&esp;水苓哭到弯下腰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