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珹噎住,气笑了:“怎么会,父王乃是龙王,我如何比得过。”
应天澜道:“你知道就好。”这人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。
殷珹这辈子没这么无言以对过。
是北海的海水不够清澈吗?为什么他看不出应天澜个什么品种的魔族?
陆子书在半空被浩荡的龙气围绕,周围的海水因急速旋转而模糊不清。
龙王说半妖不能自行化形,外在的干预会令他神魂不稳,过程不亚于在鬼门关走一遭。
这是给他做心理准备。
陆子书感激道谢,心道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,区区死去活来而已,有何难的。
他刚要开口说准备好了,结果这句话来不及问世,就被突然自背后心穿刺而来的一阵剧烈疼痛搅得稀碎。
疼痛放大了成千上万倍,传递到每一寸皮肉骨血里,神魂也被碾碎,煎熬到极致,大抵不过如此。
陆子书提上一口真气护体,百倍的反噬也接踵而来。
他再不敢,只好瞪眼接受了这场不一般的考验。
他不能死。
他有一帮相亲相敬的同门,有个尚未成长徒弟,还有……
模糊的漩涡浊浪之外,一个隐约的黑色身影与他遥遥相望。
海水被染红,漩涡宛如一条擎天血柱,甚是骇人。应天澜脸色变了变。
宵云道:“龙骨化形是抽筋拔骨生长,龙王不会害陆子书,你大可放心。”
应天澜仍是皱眉不语。
如果有机会,陆子书一定会让应天澜提前敲晕他。
但现在他只能乐观地想,好歹不算亏──如果成功了的话。
他忍耐着在淬炼中重生,感受骨裂生长,龙血滚沸。
开始就这么难熬,最后有些龙族都抗不过去的天火劫,他一个半妖,真的能熬过去成为真龙吗?
陆子书太阳穴突突跳动,开始没着没落地想,如果应天澜在身边就好了。
最好魔君还能让他抱,兴许还能亲一下,如果能听到那种只有在情事时才软软的声音,指不定他连化形是什么都能忘了。
就在陆仙尊浮想联翩时,他在云遮雾罩里看到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冲向了自己。
所以人还是不能太胡思乱想,会出现幻觉的。
陆子书干脆闭上眼,随即感觉一双冷冰冰的手捧住了他的脸。
他霍然睁眼,只见周围被染红的海水里,应天澜的一张脸瑞丽冠绝,隔了一层红纱似的绮靡无暇。
陆子书张了张口,吐出了一口血水。
应天澜眉宇骤紧,眼中露出担忧和不知所措。
陆子书把人往外推,艰难吐字:“到下面去。”
应天澜摇摇头,握住他的手,皱眉低声说“好冷”,然后张臂抱住了他。
陆子书一晃神,扶住了这具他十分惦念的身躯,手中的腰肢纤细,他视线下垂,望见腰下那隆起的诱人弧度,修长双腿,好想……
他痛苦万分地推开应天澜,应天澜望着他道:“刚才我听到你叫我名字。”
还有这样的事?
“我跟龙王打过招呼了,”应天澜复又抱了上来,“你要是痛,就抱紧我。”
他话音未落,陆子书突然伸臂将他的腰一揽一扣,用力得好似要将人揉进血肉一样。
应天澜被勒得呼吸困难,却还是乖乖被抱着,下巴抵在陆子书肩膀上,亲昵地蹭蹭他耳朵。
陆子书抱得更紧,呼吸渐渐乱了套。
应天澜有心问他哪里难受,望自己能帮上一二,然而很快便觉着有硬物抵在了他的大腿。
他先是疑惑,继而明白了什么,耳尖一点点染了淡粉,道:“你怎么这时候……等会我再给你弄。”
陆子书闻言浑身沸腾的血液都要蒸发了,为什么要等会?他现在就想弄了魔君。
“得跟你说声,我发情还没结束。”陆子书闭目喘息,“我现在下面好像要烧起来了。”
他不说应天澜也知道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陆子书大言不惭后,周围的海水似是停顿了一下。
应天澜微怔,有点为难:“那怎么办?你要在这里弄我吗?”
想了想那情形,丝丝耻意浮上脸颊,冷冷的海水也消不下去升起的温度。
但是他知道陆子书定是难受极了才这么说,于是道:“这样是不是不太好,要不我用手帮你?”
陆子书倏然抬头,在他诚挚单纯的目光下,再度闭眼深呼吸几下,然后低头埋在他颈窝使劲蹭了几下。
“不好。”陆子书声音平稳,但一字一顿的,是咬牙挤出来的。
他不愿意,应天澜也不勉强,只是说:“忍着不好。”
又不是他想忍的!
陆子书意识有刹那恍惚,趴在应天澜肩膀上喃道:“我感觉我变了。”
封印在龙王的威力下分崩离析,尘封许久的妖力得了赦,头